时间的玫瑰需要长期信任的土壤丨明眼观潮

作 者丨贾肖明

编 辑丨金子莘

图 源丨图   虫

时间是最好的炼金石，对上市公司而言如此，对于投资者来说亦是如此。价值投资和长期投资，看上去很美，但是当遭遇市场低谷，产品净值大幅度回撤的时候，才是真正的考验。

东方港湾创始人但斌先生作为国内价值投资的代表人物，其著作《时间的玫瑰》也被很多股民奉为投资宝典。但近期因为其在股市调整中大幅降低其仓位而引发争议，社交媒体账号被禁言更是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。

与之相对比的是，价值投资的典范巴菲特先生却在全球地缘政治、经济和利率的等不确定性的因素下开始加仓买入股票。伯克希尔(BRK.A.US)的股价在近期突破50000美元的大关后，市值也再创历史新高。

在笔者看来，但斌先生的选择有其无奈之处。追涨杀跌是投资人的天性，对于机构投资者来说，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客户管理的重要性可能远远大于投资管理。机构投资者背后资金的属性，决定了管理者的行为。对于持有人而言，除了考察投资管理者的“功力”，更要选择和持有人利益深度绑定的投资管理者，才能真正收获“时间的玫瑰”。

但斌的“无奈”与段永平的“笃定”

2004年《基金法》正式施行。同年，投资人赵丹阳与深国投信托合作，成立“深国投-赤子之心（中国）集合资金信托计划”，被业内视为国内首只阳光私募产品，开启了中国的阳光私募时代。

同年，但斌先生成立了东方港湾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，因为其产品重仓茅台等优质公司而获得了不菲的回报。一直以来，但斌都以价值投资者的身份而著称，其担任董事长的东方港湾，管理规模早已突破百亿。他还著有《时间的玫瑰》一书，传播价值投资之道，被市场所津津乐道，也是社交媒体上“投资大V”。

但斌曾在《时间的玫瑰》中写道，“在恐慌的市场氛围中，投资者应该坚定信念，买入优秀的公司，而不是斩仓”！但耐人寻味的是，前不久有媒体报道称，东方港湾旗下多只产品疑似空仓或轻仓运行，该说法也得到了但斌本人在社交媒体的确认。被禁言之前，他在微博回应称，每次做出重大决定不易，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。他表示，经过此前投资经历，加上了“遇到系统性风险卖出”的投资原则，因为地缘政治突变的原因，做出了大幅减仓的决定。

笔者查阅私募排排网的最新数据，但斌旗下部分产品的净值已经更新到4月1日，但净值波动较小，特别是净值已经跌破0.8元的产品。这说明，但斌可能还没有趁低大幅加仓，还在等待更为明确的市场时机。

但斌还曾表示，从2021年初到2022年初，因A股和港股投资失利，自己也常自责和反思——投资理念交织社会环境的变化该如何进行投资取舍……笔者相信，约束但斌投资行为的，除了其对投资理念的反思，还有产品背后投资人的巨大压力，特别是出现较大浮亏的产品。

与之相对应的是，另一位“投资大V”段永平先生却在中概股龙头腾讯控股大跌的过程中不断抄底。3月15日上午，段永平在雪球上高呼，“明天准备拿BRKB（伯克希尔B股）换点（腾讯控股），不等了。”随后，3月16日和17日，腾讯控股分别反弹23.35%和6.27%。段永平的抄底似乎非常精准，但实际上，在腾讯股价一年多来下跌的过程中，他已经多次抄底，这次抄底过程目前大概率还在浮亏。

和同为“投资大V”的但斌不同的是，段永平的身份是“独立投资人”，换言之，他主要是用自己的钱在投资，所以可以“任性”和“自由”。也正是这种“任性”和“自由”，让他可以对自己的投资决策更加“笃定”，在更长的时间维度来判断，而不必为短期的波动患得患失。

巴菲特的“关键一招”

实际上，但斌的压力和无奈是市场的常态。

前摩根士丹利全球投资策略师、对冲基金合伙人巴顿·比格斯在《对冲基金风云录2:悲剧英雄》的一书中，用虚构与写实的手法结合，向读者描绘了一个真实而残酷的私募基金世界。这本书讲述了2007-2009年大牛市中的美国金融市场的造富传奇，生动描绘了投资管理业务和对冲基金的起起落落。

故事中，凭借优良的业绩，男主角的资产管理规模一度大幅膨胀，但金融危机的来临导致其净值大幅缩水，伴随持有人的大规模赎回，在市场底部时，又不敢增加仓位，最终浮华如梦终成空。

与之相对的，价值投资大师巴菲特和伯克希尔公司“不败的神话”。今年以来，全球市场波动剧烈，科技股连续下挫，而巴菲特的旗舰公司伯克希尔股价却一路攀升，迭创新高，其身价逆势增长超过200亿美元，让巴菲特在全球富豪榜排名中得以重返第五名。

巴菲特之所以伟大，不在于他在老年拥有的巨额财富，而在于他年轻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，然后用一生的岁月来坚守。

巴菲特神话的背后，是他当年的“关键一招”。巴菲特于1957年开办了自己的投资公司，在1969年市场疯狂之中，巴菲特并没有借大好的业绩去募集新的资金，而是解散了自己的合伙投资企业，并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纺织企业伯克希尔·哈撒韦上。

作为纺织公司的伯克希尔是失败的，但巴菲特利用伯克希尔的现金流将其打造成了一家资本控股平台。这意味着，相对于其他的资产管理公司，伯克希尔市值会波动，但没有资金赎回风险，可以永续经营，可以利用市场的下跌抄底获益。例如，在今年的市场波动中，巴菲特再度出手。公开信息显示，4月4日至4月6日期间，巴菲特以3.99亿美元的总价买入惠普公司1113.36万股，买入价格为34.88美元/股至36.43美元/股。

相反，资产管理公司的资金，则可能会由于市场的波动导致投资者赎回，在市场底部反而无法加仓或者被迫卖出，导致无法长期有效为持有人带来收益。

而在伯克希尔股价低迷之时，巴菲特还会通过回购来提升股价。在刚刚过去的2021年里，巴菲特回购了创纪录数量的伯克希尔股票，总额达到约270亿美元。

从基金持有人到股东，对伯克希尔的投资者来说，和大股东巴菲特的利益深度绑定，通过伯克希尔股价的持续攀升而获得长期回报。

找到值得长期守候的“玫瑰”

“你在你的玫瑰花上耗费的时间，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。”这是经典童话《小王子》的名句，也许也是《时间的玫瑰》的来源。对于个人投资者来说，如何去找到值得长期守候的玫瑰？

虽然，国内不乏言称自己是“中国巴菲特”的机构，但伯克希尔的投资模式，在国内难以找到参照物。换个角度，正如前文所分析的，投资管理者过往的长期业绩是显性因素，而从时间的维度，投资者和管理者的利益是否深度绑定是更为重要的隐性因素。

基金管理公司的盈利模式有两种，业绩提成与管理费收入，前者需要保持长期的业绩增长，后者追求资金管理规模的持续扩大。值得信任的投资管理人，应该与投资人利益高度一致，管理者个人资产也应该大部分投入到公司自有基金中去。基金公司与投资人利益一致，在追求长期的业绩增长的基础上，利益分享。

举个例子，中庚价值品质一年持有期混合型基金3月18日开放日常申购，基金经理丘栋荣先生将申购该基金不低于1500万元。丘栋荣曾多次在接受采访时表示“买房不如买基金”，并表示自己放弃买房而把大量资产用来跟投自己的基金。据统计，不包括这1500万元，丘栋荣此前已经合计认购了旗下基金2216万元。无独有偶，景顺长城的基金经理杨锐文此前在和投资者直播交流时表示，除了必要的生活费用，已几乎满仓自己管理的基金；同时，他也强调他的父母也几乎把所有储蓄投入在自己所管的基金里。耐人寻味的是，以上两位基金经理的长期业绩都非常优良。

今年以来，市场的大幅波动，让很多股票和基金投资者心慌不已。借用刚刚奔私的明星基金经理董承非先生的劝告，“非专业投资者不建议此时卖出！”

笔者还是老生常谈的建议，对于个人投资者来说，不要幻想通过股票和基金暴富，也不要为眼前的大幅波动而惊惧。花点时间，选择值得长期持有和定投的基金，然后把更多精力放在事业、家庭和个人爱好上，让时间真正成为开启财富大门的钥匙，等待盛开的玫瑰。

本期编辑 陈思 实习生 黄菁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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